骨灰级默契控。
楼诚、叶喻本命。可逆不拆。
道系,随缘写。
耳根软,吃各种安利。

【大宋少年志】兄弟鳍辛 之 老贼回忆录(下)

大小元兄弟向。

坑了这么久都是我的错!

非考据党,逻辑已丢。

ooc高亮预警!!!



在开头小小交代下:


  • 元家所有皆为私设,尽量合理。

  • 时间线:私设樊原型范仲淹,剧中开篇樊被贬邠州,对应1045年。当年小元17岁,大元25岁。

  • 1033年樊回京任右司谏。元家为其门下家将,随其入京,大元13岁。

  • 小元娘病重带着5岁的小元打算千里托孤。到开封的时候元爹已经没了。上篇的事情就发生在1033年的中元节。那时候小元娘刚没,大元刚把小元领回家,兄弟俩还处在别扭期。(顺便说上篇的小元怀里抱着的小包袱里面是给娘的烧纸,大元把他领回去会和他一起祭奠娘亲。之后会写个大小元成长史,这段子会写进去)

  • 1033年冬,樊被贬睦州,此时大元还小帮不上什么忙,被其留在开封(具体元家咋活的我也不知道,可能有工资也可能有别的差事,大家自己想吧……)

  • 李家换了个当家的是指李元昊承袭父业,

  • 1034年樊调任苏州知州,李元昊攻占回鹘,攻打瓜州等地,疯狂扩张势力范围。大元是接到樊的书信之后走的(那时候西夏没建国,就不说边境直接说环庆一带了)

  • 1038年李元昊称帝,战事四起。大元18岁,把10岁的小元寄养在老贼那。







以下正文。


1、


老贼的傀儡戏其实不怎么赚钱,瓦子不收门票,戏目晌午和晚上各一出,分别是两个时辰,看客无论多少,只要有人就开戏。

客人的赏钱也不强制,全凭自觉。不过本着“世上还是好人多”的玄学原则,腆着脸不给钱的还真挺少,但毕竟能来瓦子这边看戏的手头都不宽裕,所以这一年到头的搞不好还要亏一些。


能赚钱的还得要靠真本事。

而老贼这本事,可着全开封数就他独一份——并非他刻意垄断产业链,只是单纯的外人学不来。


老贼这人,肚肠子里的弯弯绕抻直了能绕护城河三圈不止,那是真正活成了人精的品种。

但能让他蹦跶几十年都经久不衰的,却是他脑子里的算盘和心里的秤——生意过脑子,情义走心思。


所谓物以类聚,老贼就总是对合胃口的人多关注些。比如那一两位总是升升降降的官大人,比如去年开始就总是被当做茶余谈资的元家。


元家世代习武,祖籍不详,一年多前随着位官大人一起到的开封,随即便定了下来。元家稳居之后没几日恰逢北边贼匪作乱,炕都没睡热的元当家直接被派去剿匪平乱,一去就是几个月。所幸结果不错,元当家不但踏平贼窝还招降几百人,回京后讨个赏应是不在话下。可没成想人在半路上旧疾复发,没等进京就咽了气,只言片语都没来得及留。


可怜元家长子元伯鳍自己还是个半大少年,却一夜之间被迫成了家里的顶梁柱。元氏族内远近长辈犹在,他说话没人听;外头留下的烂尾摊子不少,他还是挡箭牌。这内忧外患的日子单是想想都觉得不太好过。


而元仲辛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。


来历不明的孩童揣着死无对证的信物,茫茫然被拒之门外。元伯鳍瞧着不哭不闹的小卷毛,恻隐之心窜上来挡也挡不住。一时间竟顾不上自己的处境,力排众议顶着天大的压力把他留了下来。这下,惹恼族人的元家长子地位岌岌可危。


上面那位大人听说这种种,到底是感亲念旧,又一眼看上了元伯鳍青出于蓝的本事,便亲自出面帮元伯鳍稳住阵脚,还出来进去都不忘拉扯帮衬着他。元伯鳍感激不尽,大人却道此番不过是举手之劳,只望他今后能成一方将才,为国所用。


估计那位大人也没想到,自己这顺手的提携,不但给大宋造了个未来的战神,还让开封多了个熊孩子——元仲辛。





2、


这日,将将过了正午时分,老贼酒足饭饱之后就有些犯困,打算窝在一边打个盹。可看客们陆续开始上座,手底下的人手脚麻利的拿出来家伙事儿搭台子,不过一炷香的时间,便吹吹打打的热闹起来。


不是很吵,但也绝不是能入睡的环境。


老贼有些无奈,换了个既有阴凉又有微风的角落,退而求其次的选择闭目养神。他间或撩起来眼皮逡巡一圈,不意外的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——探头探脑溜着墙边摸进来的小孩儿——元仲辛。


从那次元伯鳍把这小兔崽子领回去之后,老贼在瓦子里见到他的次数就多了起来,隔三差五的每个月总有那么十来天。

想想也能理解,小孩儿总是有着无知即无畏的胆子和气势,又对花里胡哨的未知领域有着本能的好奇。


而这其中,元仲辛又算是好奇心尤其重的那一个。


或者说,元仲辛是老贼见过的小孩儿里面,尤其聪慧的一个。


老贼喜欢聪明人。

况且元仲辛不但聪明,还不惹事儿。他从来都是自己悄悄的来,看一会儿再悄悄的走,从来不捣乱也不添麻烦——如果不算总是莫名其妙不翼而飞的桃子和香蕉的话。

总之这么一来二去的,老贼装看不见,瓦子里的其他人也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默契的放任不管了——如果不算婆娘们总往盘子里添些瓜果梨桃的话。


 老贼这人沾了酒要么睡觉要么话唠,眼下睡觉不被允许,就只能拽个人来说说话。于是瓦子里唯二闲着的人就这么凑到了一起。


一个顶着破帽子,一个满头小辫子。


元仲辛被老贼叫到的时候刚好把最后一口桃子扔进嘴里,他转头吐出个桃核,赶紧屁颠着跑过去,揣着手安安分分的往边上一坐,看着乖巧得不得了。


偏偏老贼是个善于透过现象看本质的,此时看着假正经的小孩儿顺口道:“你这小子,连着几天都来我这蹭吃蹭喝,小心我找你哥告状去。”


元仲辛偏头躲过老贼试图揪小辫子的手,顺势挪远了点,一脸无所谓的撇嘴道:“他出门了,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,你有找他的功夫,桃树估计都种出来了。”小脸上滴溜圆的眼珠子转两圈,末了还咂咂嘴,似是对刚刚的甜桃意犹未尽。


老贼一乐,不自觉就想逗逗他:“哎呦,听你这口气,想你哥了?”


元仲辛吓了一跳,赶紧摆摆手:“我才没有!他在的时候不是拉着我打拳就是逼着我背书,烦都烦死了,再说他现在不定在哪儿吃香的喝辣的,想他干嘛?”说着还不忘翻了个好大的白眼,试图掩饰语气里酸溜溜的郁闷。


孩子的演技还有待磨炼,老贼看破不说破,任了小崽子的脾性。他不自觉的回想起那一晚,火光里走来的白衣少年郎,明晃晃的,带着些妖魔不沾身的气势。

老贼忽然有些感慨:“等你哥这次回来,怕是就回不去喽……”


元仲辛一愣,下意识追问:“你知道他去哪儿了?”


老贼噎了下,少见的没接话。

他忘了小孩子总是有着小兽般的直觉。


元伯鳍去了哪儿,老贼确实知道。

自两年前李氏换了个当家的,环庆以北就频繁被骚扰,今年年初的时候场面升级,终于演变成兵民纷争。

官家的旨意老贼没去摸,只知道苏州那边一封来信就召唤走了元伯鳍,而元伯鳍则一匹快马直奔环庆路。


老贼心里明镜似的,那千里之外虽不至于像战场一般血流成河,但此番回来,元家那小子的剑锋上肯定能码上不少人命。

虽然无奈,可他若能熬过这一遭,这条路便算是走稳当了。

毕竟成将才这回事,付出的总要多一些。

毕竟只有自己强大起来,才能将羽翼下的小崽子护周全。

元伯鳍别无选择。他甘之如饴。


这其间种种,元仲辛自然是半分都不知晓,他甚至连老贼的话都听不明白,毕竟无论元仲辛如何精明早慧,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。

但这并不妨碍他准确的理解到了这话的“言外之意”——元伯鳍这次的远行,不好。


元仲辛气闷极了。

他不懂,为什么连老贼都知道的事情,而他作为弟弟却被蒙在鼓里。只那么一瞬间,被忽视被欺瞒甚至被抛弃的情绪直接淹没了这个六岁的孩童。

红了眼圈的小孩儿紧抿嘴角,再说出的话里带着滔天委屈:“你都知道的事,他都不告诉我……”


老贼哭笑不得,心说你这小兔崽子,跟老子比打听消息也真是会挑人。可回过头来又觉得自己真是酒后上头,平白跟个小娃娃说这些也不知是操的哪门子闲心。


老贼虽没带过孩子,却也知道孩子好哄。他从怀里掏出个雕着花的小葫芦,并着几个果子一起塞过去。

小孩儿果然雨过天晴,将刚刚的失落抛在脑后,抱着果子吃得美滋滋。

老贼最终还是如愿以偿拽到了晃荡的小辫子。指尖的触感细软。

十指连心啊…


老贼叹,罢了罢了,孩子嘛,就该有孩子的样子,有什么事儿,等长大再说吧。





3、


然而长大,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儿。

四年后,老贼第二次跟元伯鳍打交道。

也是最后一次。


此时的元家长子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当家人,身量挺拔神色坚定,虽然还是一身儒雅的白衣,却隐隐透出些铁血的杀伐气来。

莫名其妙的,老贼突然有些怀念当年那枚落在白衣上的脏手印。


元伯鳍对老贼依旧客气有礼,他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放在桌上,出口的声线低沉却不刚硬:“在下元伯鳍,因有要事需离开开封一段时日,可舍弟尚且年幼,元某实在放心不下,此次前来……”


老贼越听越觉得不对劲,索性一抬手打断了人的话:“时隔四年,合着你这真跑我这寄养来了?”


元伯鳍被老贼噎了一下,倒也不恼,虚握拳至唇边轻咳一声略去尴尬,再开口仍旧是四平八稳:“并非寄养,仲辛虽年纪小但知晓事理,看顾自己不成问题。只是他没见过什么世面,也不懂这开封的明暗是非,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他难免调皮冲撞了谁,只望您及时相助,别让他损了性命就好。”


老贼乐了:“你这当兄长的,对那小兔崽子倒是了解得很啊。其实这事儿也不是不行,只不过吧——”拖长的尾音,向来用于吊人胃口。


元伯鳍微皱眉头:“但说无妨。”


“只是这偌大的开封,你怎么就偏偏找上我呢?”这个问题老贼是真的挺好奇,若说打听消息,自己自然是不二人选,但这看孩子的活计,他是真不熟啊……


元伯鳍却仿佛松了口气,坦然道:“原因有二。其一,开封城大街小巷的事端,若是您想,您自然能最快知道。其二,仲辛同我讲,您是全开封最守信的生意人。”


得,这兄弟俩玩的是捧杀啊。


偏偏老贼还挺吃这套。他眯着眼伸手拎过钱袋子,搁在手里掂了两下,略一思忖,点点头道:“成,但是你这数只够半年的,打今儿起半年内我保元仲辛的小命无忧,但若是超了这个时限……”


“我定叫人及时将钱送到。”元伯鳍从善如流接上话。


“成交!”


老贼做了单生意,心里美滋滋,点上烟杆小抽怡情。此时快进冬月,风不算小,烟凝不成雾气就被吹散了,是以隔了好远老贼还能看见元伯鳍的稳步离去的背影,直到他翻身上马扬鞭疾行,很快便不见了。

但是老贼知道,元伯鳍是朝着城门而去。在那里,大军正要开拔。他们将一路北上,回合驻军,直奔边境。


老贼磕磕烟杆子,从怀里掏出个钱袋子,顺手扔在元伯鳍那个边上。

两只钱袋子一大一小,一鼓一瘪,一净一脏。

但是怪巧的,这两袋的右下角都有个月牙儿似的刺绣。


“出来吧,人都走没影儿了。啧,瞅瞅这差距,还一家子呢,唉…”老贼翻个白眼,看着干瘪的小钱袋满脸嫌弃。


一个身影从树后的阴影里慢慢挪出来。

那人走到桌子边上,看着两只钱袋子,眼睫低垂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
老贼瞅着装哑巴的人有些无奈,“你说说你们兄弟俩,这都是何必呢。”


刚藏树后现如今面前站的这人,正是元仲辛。

其实他也不是故意要躲,只是元伯鳍来的时间有些凑巧,他刚找老贼说完事情,还没来得及走。元伯鳍向来不许他来瓦子这类地方,被捉回去少不了一顿说教,指不定还要关小黑屋。于是他情急之下便躲了起来,同时下意识腹诽着:真君子假正经、只许州官放火、他自己不是还来瓦子……

切。


然而,真相哐哐砸下来,砸得元仲辛有点发蒙。

蒙了几瞬,他又有些释然,什么嘛,平日嘚瑟的不行,关键时候还不是跟自己想到一起去。

这默契来得如此猝不及防。

这么想着,他突然就笑出了声。


老贼一脸莫名,赶紧伸手把两个钱袋子都揣在怀里。


元仲辛无语,白眼都懒得翻,转头就往外走:“放心吧,小爷我做生意从来不出尔反尔,那是买你消息的钱,五日一条,半月的份,下个半月的我会再给你。”

十岁的稚嫩少年昂首挺胸,老贼不看都知道,那双满盛机灵的眸子正闪着蓬勃的光。


老贼似乎被摇晃的小辫子逗笑了,他又把那个灰头土脸的小钱袋拿出来瞅,眼里哪还有半分嫌弃。


小钱袋里的,是买消息的钱——关于元伯鳍。


元仲辛不在乎大宋还是西夏,也不在乎兵戈和战场,更不在乎捷报还是失守。

五日一回传的消息,他只要元伯鳍的生死。


生,还是死。就足够了。





4、


老贼问他:“生,你待如何?”


元仲辛答:“等,他说他会回来。”


老贼又问:“死你又当如何?”


元仲辛答:“去边境,埋了他,给他磕三个头,然后骂他言而无信。”


老贼有点较劲:“他可能失败,可能被俘,可能叛国,你又将如何?”


元仲辛一脸看白痴:“我只给了你买生死消息的钱。”


于是老贼不再问了。




何为好?何为坏?

劫富济贫是好还是坏?

血刃仇人是好还是坏?

顺应规则就一定是好?

违背律法就一定是坏?



当然不。



因为好与坏之间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关系,十岁的元仲辛很早就明白了这一点。


他们走江湖的,天生与好人二字相去甚远。

他们为了糊口为了活命,可以偷鸡摸狗,可以坑蒙拐骗,可以无恶不作,可以十恶不赦。

但每个人心里总有道底线摆在那,不可逾越。


老贼如此,元仲辛亦如此。




元伯鳍在一个孩子濒临绝境的时候伸出了手。

从那一刻起,他就是那个幼小而又晦暗的心底里,唯一不灭的光芒。

无关是非好坏,无关胜负成败。


所以元伯鳍这人是神佛也好,是妖魔也罢,元仲辛根本就不在乎。

所以哪怕元伯鳍的下一步就是无底深渊,元仲辛也能陪着他一起跳下去,闯出前程万里。

那是他的兄长,是他多舛的年少时光里所有的勇气、坚持和信仰。


而无论将来的生命中出现多少雪月风光,他都会是他的底线。


唯一且永不可撼动。




5、


很多年以后,每当想起,老贼都会感叹。


幸好,他们都那么善良。


而最终,他们都长成了顶天立地的样子。






END


借用:

无底深渊,下去了,也是前程万里——蓝胡子卷首语



写在后面:

写到最后实在是有些矫情了。

本来不想写成这样的。顶锅跑……

其实关于大小元,我始终觉得,在小元心里,大元就是他的原则。在小元的成长环境里面,在他遇到七斋之前,大元就是他全部的原则所在。

因为他们是彼此的底线,所以但凡有一个人不善良,那么他们都不会是现在的样子。

只不过因为大元那么那么好,所以小元才长成这么这么好的样子。

还好,他们没让人失望。


其实文章的最后两句是想表达这个意思,表达不到位,简直心塞塞。




最后,大小元是最棒的的,他们值得所有最好的!


欢迎留言私戳交流感情呦~~~~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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